陆隽似乎最近才明白相思是一种什么滋味。
他告诉自己,爱需要懂得克制,过于汹涌的爱意对于云知意并没有好处。
就像是陆父和陆母一样。
司机小陈看着原本脸上还有些笑模样的陆总突然又变得严肃起来,心里嘀咕,这陆总真是随时随地进入哲学状态。
钟伯一如既往地在玄关处等他,看见他有意无意地将目光洒向四周,今天换了一个绿色领带的小老头体贴道:“太太在练舞室。”
陆隽随意地点了点头,似乎并不关心。
钟伯又补充了一句:“太太最近都很认真地在跳舞呢。”
说完,他就看着男人的眉轻轻皱了起来,声音里含着几分冷意:“按时吃饭了吗?”
毫不夸张的说,云知意的确是一个舞痴,在跳舞的时候她经常会屏蔽掉外界观感,之前在旧金山的时候他最常看见的就是一个面色苍白,但是眼睛里闪着比星火之光还要明亮的小姑娘。
她年轻、大胆,有着一切为梦想奉献自我的勇气。
可是现在她结婚了,天鹅的羽翼也终究会有收起的一天。
“我去看看她,让厨房晚一点再开餐。”
练舞室的设计图是经由陆隽的手一点一点细化修改的,他经历过云知意芭蕾生涯中最重要的那几年,对于她的跳舞习惯也有更多了解。
练舞室用的是通体透彻的玻璃,陆隽就站在门外看着她跳舞,就算没有观众,她也依旧认真地跳完每一个章节。手臂上抬的弧度似乎已经烙印在她的灵魂中,每一次的舞动都是灵魂与舞曲的合拍而带来的战栗。
看着她认真跳舞的模样,陆隽恍惚回到了在旧金山的时候,在没有课的时候,他会去芭蕾舞团的练习厅看她跳舞,有时候是她一个人,有时候是一群人叽叽喳喳地一起跳舞。上帝从不掩饰自己的偏心,他就站在尽是夜色的台下看着她发光,那个时候的她,是一只刚刚长成,就已足够美丽的小天鹅。
陆隽从回忆中抽身出来,凝视着仍沉浸在舞曲中的妻子,现在的她相比于之前的青涩,更多了几分优雅与从容。天鹅的羽冠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不断丰满,而现在的她足以配得上这份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