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完歌词从头看一遍,又觉得自己太矫情,为这么点儿事儿写一首叫《愁》的歌……又不是头一回被“退货”,太矫情了,他受不了。

当时就想把这首歌压箱底,可又有点儿不舍,可能是情绪到位,这首歌写得很顺。

深夜里,他坐在转椅上摇来摇去,不时地扒拉一下吉他弦,敲几下琴键……最后在大雪以不那么温柔的方式覆盖了整座城市后,他在愁的前面填了两个字,变成了现在的名字:强说愁。

不久之后于承找他有事儿,无意间听到《强说愁》的deo,就问江远:“远哥新歌?什么时候写的?好听。找赵哥好好录一下,我觉得能火。”

那会儿江远还觉得自己这首歌矫情,特别是在那样一个创作背景,抒发因活动被同门师弟顶替的愁绪,便搪塞道:“不是我写的,一朋友发给我的,让我提提意见。”

于承看着江远,当时没说什么。没几天,江远接到赵隐电话,说想听那个deo,愿意出钱买,价格好商量。

江远不打算卖,“嗯嗯啊啊”地应付赵隐,心说过两天再给赵隐回一电话,就说朋友不想买,就完事儿了。

然而事情就喜欢赶在一块儿找上门,江远一个朋友找他借钱,老母亲病重,急等钱治病。

江远没钱,上次接通告什么时候他都不记得了,靠帮人混音做后期赚点儿小钱维持生活,没有大钱。至少朋友老母亲的手术费他拿不出来,给朋友银行转账五千块钱,说救急,不用还。再多就没有了,问问别人。

没两天朋友又求回到他头上,说急等着要钱,再没有钱,他妈就出不了医院了。

江远心想他手里真没有马上就能拿出来用的现钱,有房子,可他总不至于为了朋友母亲治病卖房子吧……而且卖房子也不是三天两天就能办完手续拿到钱啊。

目光一扫,看见还没来得及压箱底、写着歌词的a4纸被啤酒罐压在吧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