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阖眸,眼睫微微颤抖,没有回应吝泽。
他知道的,他应当是知道的,毕竟恰好撞见陆朝,陆朝一定把她异样的反应全都告诉他了才对。
为什么要装作不知道?
为什么要若无其事地亲吻她?
明明平时就算在家也会穿的正儿八经,只有睡觉时才会换上淡灰的纯睡衣。
明明总是嫌弃她在好好的围裙上绣了廉价的图柄。
明明因为形成了习惯,即便做了近视手术也经常会戴着眼镜。
明明不喜欢被人摆弄头发,不喜欢扎起来。
明明没有时间下厨,偶尔一次也只会做她不擅长、但他最爱吃的家常川湘家常菜。
但他却在今天,穿上了她买来的配套家居服,上面的布朗熊和可妮兔是他最讨厌的绒芯布料,系了她喜欢的围裙,摘掉了眼镜,扎起了头发,甚至做了一大桌西餐。
一切都迎合她的偏好,仅仅是因为她喜欢。
偏偏是今天。
今后她大概再也不会渴望、也不再需要这些的今天。
吝泽总是这样,无声的责备,无声的讨好,永远不会把心中的考量搬上台面。
池思思忍不住想,或许他本可以将就她小小的任性和胡闹,却仍旧选择了一概拒绝,毫无余地,就是为了等在这种时刻搬出来哄她。
毫无疑问,这是阴谋论,但她已经无法控制宛如指间沙一般飞速流失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