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还在下。
方寒尽戴上羽绒服的兜帽,低头点燃一根烟,同时用眼角余光飞快地扫过四周。
确定没有尾随后,他猛吸两口烟,在尼古丁的作用下,心跳渐渐平缓,大脑愈发清醒敏锐。
他盖上后备箱,朝码头的方向快步走去。
北冰洋吹来的风冷得彻骨,还夹杂着潮湿的腥味。呼啸的风声中,偶尔能听到甲板吱呀作响,也许是渔民起床了,有几艘船的舷窗透出了温暖的光。
方寒尽放轻脚步,如一个游魂穿行在船身巨大的黑影间,很快停在一间平房门口。
这是码头的值班室。
里面亮着幽暗的光,透过窗,他看见床上有一团人影,伴随着鼾声,胸脯一起一伏。
方寒尽屈指,轻叩三下玻璃窗。
床上的人影动了下。
大约等了半分钟,值班室的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五十来岁的秃顶男人打着哈欠,冲方寒尽勾了勾手。
方寒尽大步迈进去,反手关上门,用低沉的嗓音说了句俄语:“船准备好了吗?”
秃顶男人懒洋洋地说:“好了。钱准备好了吗?”
方寒尽从怀里掏出两摞卢布,递给他。
趁着他低头数钱的空当,方寒尽又问:“昨天有人来打听过我吗?”
“有。”秃顶男数钱的手一顿,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其中一个跟你一样,也是亚裔。”
“你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