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细算起来,这趟旅行前后不过十几天时间,但期间发生了太多事,以至于在莫斯科的那段经历,久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
闻雪终于想起来:“那个莫斯科医科大学的教授?”
方寒尽嗯了一声,低头点燃一根烟,青白烟雾中,他的脸色愈发凝重。
“他说,春生有先天性心脏病,必须在十岁前做手术解决,否则活不过十六岁。”
闻雪急声说:“那我们一回国就送他去医院。你是不是担心钱不够?你放心,我给你凑。”
“不光是钱的问题。”方寒尽顿了下,掸了掸指尖的烟灰,“洛维科夫教授还说,就算解决了这个问题,他在三十岁之后,也会出现很多症状,比如老年痴呆、白血病……”
闻雪一时默然。
这番话,她之前听方寒尽提起过,但是并没有认真想过,这意味着什么。
这些诊断结论,无异于判了方春生死刑。而且,是一场漫长而煎熬的死刑。
“所以,你从那时起,就决定放弃他了?”
方寒尽闷声抽着烟,过了许久,烟燃到了尽头,指尖袭来一阵灼痛,他才回过神来。
“我很绝望,这些年来辛辛苦苦把他养大,好像成了一件毫无意义的事。他永远不可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早知道是这个结果,还不如一开始就放弃治疗。”
杯中的咖啡已经彻底冷掉,闻雪仰起头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顺着舌尖一直蔓延到心头。
“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我无法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