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雪胃里一阵缩紧,头皮阵阵发凉。
方寒尽看出她的心思,唬道:“你要是在这里自杀,也是这个下场。”
闻雪抬起眼,直直地看着他。
“那你有没有想过,春生一个人落在这里,是什么下场呢?”
方寒尽一时默然,过了好久,才艰难地开口:“闻雪,对不起……”
闻雪冷冷地说:“你该道歉的不是我。”
“我知道,但是我——”
闻雪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我现在不想听,出去之后再说吧。”
方寒尽沉默许久,最后转过身,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们继续赶路。
为防止偏航,每隔十分钟,方寒尽就会举起猎枪,向天空开一枪。
枪停音落,身后的灌木林响起一片簌簌声,不知是受惊逃窜的动物,还是树上被震落的积雪。
等了会儿,远处的枪声如约响起,与他一呼一应。
在所有现代化设备都失灵的情况下,这种原始的接头方式,反倒最好使。
闻雪低着头,跟在方寒尽身后,一路沉默不语。
所以,在走了半个多小时后,方寒尽朝天空放第四枪时,才突然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闻雪!”方寒尽停下脚步,用力晃了晃闻雪的肩,“你怎么闭着眼走路?头晕吗?还是累了?”
闻雪吃力地抬起眼皮,眼前的男人居然有了重影,两张脸时而分化,时而重叠,声音也忽远忽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