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到匪夷所思:“这么冷的天,居然敢裸着出门?!”
娜塔莎冲街边抬了抬下巴,“那些估计是他的衣服。”
闻雪定睛一看,积雪底下露出了一截黑色的衣袖,不远处还有一团灰色的毛衣。
她震惊了:“谁给他脱的?这不是谋杀吗?”
娜塔莎轻描淡写地说:“他自己呗。”
见闻雪面露疑惑,她解释道:“这种现象叫‘反常脱衣’。这人多半是喝醉了,神志不清倒在路边,身体失温导致出现幻热,所以把衣服都脱了,这是冻死的前兆。我从小住在这里,对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了。”
原来冻死的人是这样。
闻雪忍不住想象自己死时的模样,不禁打了个寒颤。
太丢人了。
若她也被冻得失去意识,脱光了衣服,在众目睽睽下被抬上担架,就算当时没被冻死,事后回忆起来,也会羞愤而亡的。
她很快想到一个简单粗暴的办法:进入森林前,在自己的袖口、衣摆、裤腰处,系上绳子,打个死结,到时候,就算出现幻热,也能保持衣服的完整。
活得那么狼狈,死时总要体面点吧。
救护车关上门,掉头驶入主干道,娜塔莎收回目光,踩一脚油门,紧跟在后面。
刚刚的画面带来的冲击力太大,没办法轻易忘掉,闻雪还是想不通:“照理来说,他们应该知道,喝醉后有冻死的风险,为什么还要出门呢?自己在家里喝就好了啊。”
娜塔莎目不斜视地开车,淡声说:“这种死法,我们都默认是自杀。”
被猝不及防地戳中心事,闻雪心里一个咯噔,声音都抖了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