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方寒尽握住她的手,“飞机进入对流层,颠簸是正常的。”
闻雪当然知道颠簸是正常的,就像开车时,路面崎岖不平,车里的人能被震麻。
但像这样忽上忽下、左右摇晃、像过山车一样突然失重、又急速攀升的颠法,实在有点吓人。
方春生已经吓傻了,窝在座椅里不敢动,连口香糖都忘了嚼。
闻雪面上强装镇定,心里忍不住打怵:车子遇上破路还会散架呢,这飞机看着也有些年头了……
她本来不迷信的,此刻也不得不闭上眼睛,在心里拜遍各路神仙,求他们高抬贵手,放条生路。
默默祈祷时,她忽然又觉得好笑,本来就是场赴死之旅,死在终点和死在半路上有区别吗?顶多就是有点不甘心。
但转念一想,还是有区别的。她死了倒没什么,这还有一飞机的人呢,他们多无辜啊!
还有方寒尽。他是为了保护她,才坐上这趟航班的。这么好的男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死了,多可惜。
正胡思乱想着,震感陡然消失,一切重回风平浪静,全机舱的人不约而同地长吁一口气。
闻雪缓缓睁开眼,一转头,就看见方寒尽在看着自己笑。
“看你吓的,都出了一头汗。”方寒尽用纸巾擦了擦她的额头,“我听说俄航的机长以前都是开战斗机的,这点气流,对他们来说是小儿科。”
闻雪拍了拍胸口,心脏还在怦怦直跳。
飞机平稳飞行后,方寒尽起身去洗手间。
他沿着左侧通道走到机舱尾部,在洗手间里停留了几秒,又从右侧通道绕到机舱前端,最后在空姐狐疑的目光中,淡定地回到座位。
“检查过了,他们没跟上来。”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闻雪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