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乔爱苏觉得眼前的苏景修十分陌生。他过去不是这样的,他变了,他嫌弃她拿不出手,给不了他想要的面子。
“你觉得我们能撑到十年吗?”她也反问他。
她什么意思?苏景修的酒唰地醒了大半,他坐起身,牢牢抓住乔爱苏手腕,盯着她问:“你什么意思?”
之前苏景修向她承诺过,给他十年的时间,他赚够钱退圈,和她过平淡而温馨的生活,他们会结婚,会有孩子,会过得很幸福。
然而第六年一过,这段感情似乎就快到头了,她想象不到往后四年的样子。
“没意思。”乔爱苏端起水盆要走。
苏景修拉住乔爱苏的胳膊,他蛮力一拽,水盆脱手,水流淌在地板上。
“我马上退圈跟你公开你就满意了是吧,非要我上微博哄你你才肯低头服软,真当没你我活不下去吗?”苏景修哑着嗓子,指着乔爱苏肆意控诉,“是不是我还得红着眼说句命都归你?!”
“你觉得我在无理取闹没事找事,是吗?”乔爱苏说着说着笑了,笑到岔气。
这就是她六年来执着守护的爱情,怎么就这么可笑,刚交往的时候,没人告诉她,她的爱情会每况愈下,沦落到充满嫌弃和嘲讽的不堪境地。
前两天的重归于好仿佛是假象,是镜花水月,是一戳会破的泡影。苏景修冷冷问道:“你笑什么?”
寒意从地面蹿起,从指尖头顶蔓延至全身,战栗的感觉慢慢爬上乔爱苏的肌肤,她淡淡笑着,丝毫不带温度:“笑你面目可憎。”
“行,既然我面目可憎,那你别和我同床共枕了,免得我污染了你的娇躯。”苏景修站起,脚踩在一滩水上,滑倒在地,右膝磕在茶几的角,疼得他面容扭曲。
“阿景!”乔爱苏上前扶苏景修,被他挡开。
“别碰我。”他说。
自暴自弃,苏景修一动不动,他颓然躺在地板上,任由水浸湿衣裤。奋斗着从无到有,他们前边的六年过来了,为什么情路越到后来越难走。
他的冷言冷语重重碾过她心脏,无穷无尽的痛感,在自尊彻底破碎前,乔爱苏想保留仅剩的一丝体面:“好,我一个人住惯了,有你没你没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