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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元华强撑着的那口气一松,疲惫恐惧汹涌袭来,脑袋发沉,感冒都似乎重上三分,鼻子堵得不透气,眼皮子直往一块儿黏,没两分钟就睡熟过去。

崔兰叶不放心她,守在边上打毛线,织上几针就要伸手摸摸额头掖掖被角。

好在这回闺女药喝得痛快,药劲儿很快上来,那汗出得跟下雨似的,把头发都打湿了。

苏元华睡得不安稳,两道眉毛皱得死紧,不时抽风似的激灵一下子,也不知道梦见啥不得了的事。

崔兰叶可不敢叫她再着凉,正发着汗呢,只好不错眼珠地给闺女压被角,不叫透进冷风去。

“唯唯,唯唯快跑!别看别怕!妈妈保护你……”

苏元华陷入梦魇,梦呓声久久未歇。

崔兰叶听不清闺女咕哝啥梦话,心疼地边给她擦汗边哄着:

“圆圆不难受啊,发过汗病就轻了,好得快。等你好了,妈给你做好饭吃。别蹬被子,再忍一忍。嘶,怎么越来越烫了?”

崔兰叶伏身拿额头挨着额头去试,确认闺女又烧起来了,一看两边脸蛋都烧得通红,不敢耽搁,跳下地跑外屋隔着后窗喊人:

“虎子!杨炳虎!你圆圆妹妹烧得厉害,叫都叫不醒,你赶紧开拖拉机来拉她上医院!”

杨炳虎家正住后街对户,两家关系一直处得不错,论起来还带着亲,有事儿喊句话就到,很方便。

不过今儿出来的是杨炳虎他哥,杨炳龙。

“婶子你别急,我弟开拖拉机拉人上镇上卫生院,我杨叔也跟着去了。你家自行车在家吧?我骑车带我妹上医院去。”

崔兰叶急得没法儿,也只能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