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部定睛瞅两眼,摇头:
“不是我们生产队的。苏盛泉,你过来看看,那个跑得飞快的兔崽子是哪个。”
苏盛泉扭头看一眼,认出是自家生产队里的后生刘军,心里暗骂一句不省事的小兔崽子,扭头先关心起顾东风的伤势。
“顾所长,你咋伤这么重?这得赶紧上医院!”
苏盛泉几步跑过来,招呼附近几个社员帮把手,喊着号子将人抬上拖拉机后车斗。
顾东风失血过多,隐隐有些发晕,便也不强撑着充硬汉,安安稳稳靠车帮坐着,合起眼闭目养神。
杨炳虎坐上驾驶座,重重踩下离合挂1档起步,突突突地开走。
还有几个受皮肉伤的社员也爬上来,挤着坐满一车斗,两个生产队的人都有,彼此间都有些讪讪的,很快就着顾东风的伤势七嘴八舌聊起来,颇有不打不相识的意思。
苏盛泉跟车照顾病号去了。
人是他叫来的,还在他们这边受了伤,不好撒手不管,不是做人的道理。
苏元华躲在村口大榆树后头,目送拖拉机拉了一车人突突突开远,神色满是复杂。
这回她成功保住亲爹的腿,却叫公爹受了伤,看着还挺严重,心里总有点怪怪的不得劲。
不是后悔,就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有点像是改变历史后,不知道事情会朝哪个方向发展的茫然。
没有了上辈子的救命之恩,她爹也没理由再挟恩图报,逼老顾家赔个儿子给他。
顾戎不会再娶她,她的宝贝儿子还能再投胎进她肚子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