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常年爆满,拙劣的怀旧工业风靠淘宝网购墙纸和破凳子完成,但店主手艺不错,干料碟也够劲儿,所以不缺客源。
像姜醒悦这种,一点一箱啤酒的人,根本不在少数。
程瑞跟她厮混长大,知道她有两点天赋,一是难打倒,二是喝不醉,姜醒悦就是靠这两点,在西埔傻b圈站稳脚跟的。
西埔街道人一向混,就比曙江那群真的恶人好那么点儿。西埔最坏的又集中在初高中了,年少不一定无知,至少都知道未成年人保护法,那堆人里什么牛鬼蛇神都有。
而姜醒悦想护的人,还没有护不住的。她在八中放过话,谁要在八中当校霸,隔天就找人给他吹唢呐。
陶静川说,因为她身上天生有股不怕死不要命的冷淡,但程瑞觉得,好像不是的。
姜醒悦把啤酒盖用桌沿磕开,脆骨跟流油的羊肉串一起啃啃啃,一边啃一边指导陶静川:“对,anyone,anybody,anywhere都得写,把词性帮我誊下……给小学生的?不是,给我们班一同学。”
陶静川在人声鼎沸里极小声道:“余中还有这种同学吗?”
姜醒悦竟然听见了,她狠狠咬下一块肉,轻笑:“所以得感谢他,让我充分认识到了物种的多样性。”
程瑞琢磨了一分钟,没猜到他俩在干什么,而他俩也没看到他。
于是他放轻脚步,从靠边的一行绕进去,悄悄走到了姜醒悦身后,然后突然发难,两只手臂从她身后圈过,开玩笑的轻勒住她脖子摇了摇:“姜——”
“姜醒悦。”
有人赶在他之前开口。
这语气,怎么听,怎么有点不可置信的忧伤。
这道声音也挺轻的,但就是找着缝隙从烟火袅袅中挤了出来,落到他们几人耳朵里。
当然,也不止他们几个。
陶静川几乎是立刻注意到,这对方身后,最靠后门那一桌,七八个男的都虎视眈眈望着这边,一个两个看着都不像是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