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开拍前摄影师还在开玩笑,但工作上的要求他一点不会放松。摄影师叫停拍摄,严厉地说:“休息十五分钟,你们找找状态吧!”
拍摄一停,叶辞柯紧绷的肩膀忽然放松,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终于露出了一丝疲态。
乔稚欢关切地看过去,他却垂眸避开目光,只低声说:“今天是我的问题,我出去调整一下。”
说完,他头也没回地出了摄影棚。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乔稚欢觉得叶辞柯应该是个很有界限感的人,他不确定现在跟过去会不会让他感到唐突,但行动先于理智,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站在叶辞柯休息室的门外。
乔稚欢轻轻敲了几次门,里面毫无应答。
他有些担心叶辞柯的状况,低声询问过后,直接拧开了休息室的门。
门后的景象,他只看了一眼,就立刻感到一阵窒息。
整间休息室空荡荡的,全白,连把椅子都没有。
叶辞柯站在窗前,像是看着窗外,但定睛一看,所有窗户都被白色塑铝板遮挡得严严实实。
幸亏是白天,室内还朦胧有些光亮,如果拍摄进行到晚上,难以想象这间屋子会是什么样子。
屋子的主人,好像近乎惧怕地逃避着什么,竭力把自己关在真空里。
他忽然想起《使鹿》里那名鄂温克画家。她有着近乎脆弱的敏锐感知力,她用这种力量触摸世界,用血肉和灵魂画出一幅幅漂亮的画作,同时这种敏感又是勒住她脖颈的绳索。
还有很久以前,他看过的电影《海上钢琴师》,88个琴键足以构成主角1900全部的世界,让他用音乐描绘不同的情感,诠释不同的人,但这88个黑白恶魔同样构成了他的牢笼,他站在游轮上,甚至没有迈入纷杂世界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