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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时礼突然就哑低地笑了起来。温瓷仰着脑袋瞧着他,少年五官利落分明,下颌线清晰完美,笑时俊俏的眉眼舒展开来,漆黑瞳孔里正倒映着温瓷的脸。

温瓷愣了一下。

紧接着就听见徐时礼缓缓开口,“温瓷,刚刚我过来时经过了很多教室。”

温瓷没懂,紧接着又听见他说,“这下好了,全校都知道我为了你狂奔过来了。”

温瓷今天思绪被这一摊子事搅得极乱,一开始看见孙熹微的无措,到站在教室外的慌张,她觉得自己的脑子里简直被搅成了一团解不开的毛线。温瓷站在教室外等待几个教学老师商量时,突然叫她有一种很熟悉的,等待感觉审判的感觉。

那种感觉和当时站在她妈妈病房外,听见里头她爹和她大伯父争论她的去处无二无别。

她爹说,“蒋笠怀孕了,我三个月就要和她举行婚礼了!带着温瓷算怎么个回事?大哥大嫂,就让温瓷跟着你们去美国,我每个月按时给生活费。”

“那个蒋笠不是之前还有一个儿子吗?你带个女儿算什么?”

“那不一样!蒋笠和前夫的儿子都大学毕业了,不在家里住!”

“……”

几人拉扯来拉扯去,最终以她爹每个月给出三倍的生活费,大伯母同意了把她带去美国。

温瓷现下心情不太好,无暇思考徐时礼的话有什么深层意思,于是她只截获了“全校都知道他为了她的事赶过来了”。

确实有点丢人,温瓷站在他的角度想了一下,体贴地提议,“徐时礼,我们在学校就当不认识吧。”

白日天光铺撒在上午的大地,女孩子动作闲散靠在墙边,天鹅颈线条拉得长而漂亮,抬着乌泱泱的眸子与他对视,神情认真得不能再认真了。

虚伪的体贴下实则是千真万确的没心没肺。

徐时礼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