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午后的艳阳打在她身上,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闪闪发着光的,摔跤而已,哪里比得上她坚持到底永不言弃的体育精神。
不过在到了终点赢得所有人的掌声之后,她还是疼得倒吸凉气一抽一抽的,最后被宋屿冰抱着去了医务室。
别的细节顾一熹不怎么记得,但那天宋屿冰就好像换了个人一样,说话也好动作也好,都极致地温柔且很有耐心,还神奇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她午睡起来常吃的板砖巧克力安慰她。
那种无意之间的细微末节,也是从那天之后悄然变多了。
如今想来,顾一熹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该不会宋屿冰那会儿就对她暗藏小心思了吧。
他们不知不觉走到了教学楼,走廊上空旷得没一个人影,教室门紧闭,透过玻璃窗,依稀可见里面摆放整齐的桌椅,还有地上错落有致的装书箱,耳边是脚步踩在大理石上磨擦出的刺耳细微声。
她趴在窗户上,静静地看着里头,额头慢慢抵出了一块红圆印,嘴里呼出的白气液化成了一片雾蒙蒙的马赛克。
要说高中有什么遗憾,那就是没能和宋屿冰提前早恋。
特别是在知道了对方的心意后,就更觉遗憾了。
她也好想偷偷摸摸一回。
“宋屿冰,”顾一熹怼着玻璃窗子叫他,男人就在她身边站着,疑惑地问:“怎么了?”
“我想干坏事。”
小姑娘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宋屿冰饶有兴趣地想多了解点她这坏事具体指什么:“比如?”
“比如……”顾一熹缓悠悠地转过身来,声调拉得老长,额头上的红印像老中医拔罐留下的,看着莫名喜感。
她二话不说,拉上他的手,向着走廊的另一处尽头疯跑,石砖上踩出了两人一前一后的两串长短脚印,穿堂风呼啸而过,少年少女的校服被鼓吹得又圆又大,爽朗放肆的笑声在廊道里响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