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骤然回过神,慌乱地将那个药瓶接住,狼狈地扯出一个笑,在心中唾骂自己小题大做。

这种近乎本能的杀招,就像是烙印在魂魄中的腐烂,永远不会褪去。

秋柳艰难地闭上眼睛,重新睁开时,又是灿烂的笑容,眸中似乎没有半分阴霾:“这药可是给主子的?奴婢这就派人送去。”

她说完话没有等瑾夭反应,便行一礼赶忙退下了。

屋外的阳光有些刺眼。

秋柳眯着眼睛,仰头去看湛蓝如洗的天空,唇角的弧度没有半分勉强,正好露出整齐雪白的牙齿,像是个人畜无害的少女。

瑾夭一整天都在配药,临到傍晚将一布兜的药扔给了秋柳。秋柳见她始终不说话,便没有开口调笑,反而软声劝了两句。

瑾夭看了她一眼就转身回了屋子,吃过晚膳,梳洗过准备休息。可是闭上眼睛,意识始终清醒,辗转反侧没有半分睡意。

她脑中不自觉地浮现陆肖一身血的样子,第一次捡到的时候,那次夜里将他救下,还有雨夜中的命悬一线,再到昨日看到的伤口。

瑾夭只觉得胸口一阵阵烦躁,甚至隐隐泛疼,难受得有些喘不上气来。

她拽过被子将脑袋整个蒙住,试图将胸口的情绪压制下去。

然而,她翻来覆去躺了快一个时辰,就怎么都睡不着。

最后还是抓了一件外衣,翻身下床。

瑾夭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软塌上,被褥垫子摆得整齐。往日陆肖总是睡在那里,如今他不在,竟会觉得不习惯。

她抿紧了唇,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面色更难看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