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肖比瑾夭还要高上半头,拉起来后两人的视线便撞到了一起。
瑾夭原本皱紧了眉,但是看着眼前的人脸色苍白着,方才眼中好不容易攒下一点点放松荡然无存,又像是恢复了第一次见面时的空洞。
她知道应当陆肖是被类似的场景唤醒了某些回忆,一下子魇住了。
瑾夭心头还是软了几分,捏着他的胳膊稍稍用力,将声音放大了许多:“不过是壳没弄好,难道还要给草螃蟹上柱香,不成?”
陆肖对上了那双清冷的眸子,神志才慢慢地从回忆里抽离出来,眸中有情绪混乱晃动,最后抿紧了唇,声音又闷了回去。
瑾夭见他已经回过神了,便将人摁回椅子上,将自己做到一半的草螃蟹放到他手里,莫名放软了语气:“你很不错,学得非常快!我当初花费了一个下午才学会。”
陆肖垂下眸子,手指摸索着草螃蟹,努力将自己从过去的回忆中拽出来,重新放松。
瑾夭没有催促他,而是又多编了几个半成品的草螃蟹,准备给他来练习。
或许是刚才的失误影响到了陆肖,让他迟迟不肯动手,就盯着手里没壳的草螃蟹,在脑中一遍遍回忆瑾夭刚才教的。
瑾夭从旁边拿了一个竹篮子,将这些准备来给他练习的草螃蟹装起来。等她不急不忙地编了二三十个,陆肖仍然慎重地没有动手去做。
他的眼眸低垂,脸上仍是苍白,薄唇紧抿,紧紧地盯着那个草螃蟹。
从小他就知道,失败就意味着死。
他们这些人的命不值钱,在还没能接任务的年纪,他的命甚至不如路边的一屉包子值钱。
他很怕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