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这会儿回过神来,才注意到屋子里的血腥气味已经很重了。瑾夭之前给他喂的药主要是为了护住心脉,并没有太多的止血功效。
瑾夭将墨迹未干的宣纸用镇纸压住,起身出门打了一盆热水进来,关好门窗,又翻出了炭盆点好,将屋子烘热。
被捡回来的男子早已昏迷,黑衣破损,露出一道道惨烈的伤口,个别伤口的血已经干涸,将布料粘在伤口上。比起清醒时的眼神冰冷凌厉,他如今面色苍白,眉目间恍然有几分安静的脆弱。
为了避免对他的伤口造成再次伤害,瑾夭用沾了温水的帕子将他身上的布料打湿,而后又取了剪刀,将布料一块块剪下来。
男子裸露的上身肌肉匀称,只是被伤得触目惊心,除去几个差半寸就刺进要害处的伤口,背上腿上都有明显受刑的痕迹,新伤叠着旧伤,疤痕遍布。
瑾夭的眼神却没有什么波动,从药箱里取了几种伤药,不紧不慢地给他身上几处狰狞的伤口上了药,看着慢慢止了血,才起身去侧屋按着方子将伤药调制了出来。
等到陆肖再清醒过来时,屋中光线明亮,窗外阳光明媚。多年命悬一线的经历,让他即使刚睡醒神志也没有半分混沌,清醒的瞬间下意识去抓自己随身的匕首,同一时间运转内力。
然而手下摸了个空,内力运转滞缓,就连动作都有些迟缓。
陆肖察觉到是之前吸入的迷药的作用,毫不犹豫伸手狠狠地摁了一下左胳膊的一处伤口,他疼得面色一白,抿紧唇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但撕裂的疼痛果然使他对身体的掌控更加灵敏。
他翻身下床,快速在屋中翻找了一圈,最后找到了一把处理药材的小刀握在手里,悄无声息地转移到门后的阴暗处,用小刀将门拨开一条缝,眯起眼睛,观察起发出动静的灶房。
一道浅色的身影在灶房的窗户后走过,有燃火的白烟从烟囱飘出,仔细嗅一嗅能闻到极淡白粥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