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死他了。
这可怎么办,催大孙子去。
俞蜃牵起谢瓷,将她掌心的泥抚去,两个人慢慢吞吞地往外走,等经过橘子树时,谢瓷忽而转头,看向站在门口、却假装不看他们的老爷子,说:“爷爷,别忘了给我寄小橘子,哥哥喜欢吃,酸的也爱吃。”
老爷子一怔,缓缓看向阳光下的谢瓷。
他的釉宝长大了,乌黑的眼不再无神,这会儿这双眼睛弯弯的,对他笑。这是他们两个人的秘密。
那年夏天,临走前。
他对谢瓷说,橘子树会和哥哥一样很快就长大,等它长大了,他就给他们寄橘子吃。谢瓷说,她要吃甜的,酸的都给哥哥吃。
他坏心眼地想,最好年年是酸的。
老爷子做了个深呼吸,冲谢瓷笑:“知道啦,一定给乖宝寄。”
他的乖宝又抿唇笑起来。
一如和俞蜃被送来老宅的那一天,她牵着沉默的俞蜃,仰着头,抿唇对他笑,然后喊他爷爷。
俞蜃和谢瓷转身往外走,等走远了,那清清淡淡的嗓音响起来,他问她:“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谢瓷装傻:“我不记得呢。”
俞蜃弯起唇:“不记得也爱我。”
谢瓷晃着他的手,唇也翘起来:“不记得也爱你。”
夏的尾巴拽出长长的影,俞蜃牵着谢瓷的手,像来时,又像去时,他们依旧在一起,一样的夏日,以及往后的无数个。
洛京落雪的时候,南渚才稍稍变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