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俞蜃推开隔门,习惯性地看一眼谢瓷。
室内昏暗,隐隐的光从他房里透过来,照亮床头柜的一隅。原本,她放助听器的地方,是空的。
俞蜃一顿:“釉宝?”
本该熟睡的人忽而坐起身,问他:“哥哥,我想去码头。码头是什么味道?和大海一样的味道吗?”
女孩声音清脆,没有半分困意。
俞蜃眉心微跳,半晌没出声。
她又喊:“哥哥。”
片刻后,俞蜃打开灯,从柜子里翻出衣服,问:“想穿什么颜色的外套和裙子?去码头要带盲杖。”
谢瓷不喜欢盲杖。
但可以去码头,她愿意妥协:“赵姨说,她喜欢大海,说大海和天空是一个颜色,一望无际,没有阻碍、尽头,让人心情平静。”
“大海是蓝色的,我想穿蓝色。”
俞蜃挑好衣服,说:“海边很危险,你要少去。”
谢瓷仰起脸,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他:“和你一起也不可以吗?”
俞蜃:“嗯。”
俞蜃离开房间,下楼,厨房灯亮起,不一会儿,玻璃上起了雾气,热水咕嘟咕嘟卷进碎雪一样的奶粉里。
谢瓷乖乖地在位置上坐下,托着腮,晃了晃悬空的小腿,浅蓝色的裙摆长至小腿,像海面泛起波浪。
俞蜃放下牛奶,看了眼女孩晃动的小腿,问:“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