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的第一眼,张清清就觉得他像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人,五官如琢如磨,儒雅又温和。
她知道他孤单一人,无父无母,知道他左腿装的是假肢,知道他长她四岁,更知道他不爱笑,也不爱说话,总是独来独往。
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让她很心疼,每次看他自己转着轮椅或者拄着拐杖,她的心就很疼。
本该公子翩翩,却不良于行。
夜半冷寂,微雨绵绵。
路面湿滑,许嘉言撑起折叠拐杖,从轮椅上站起来,残疾人坡道微坡,他拉着会往下滑行的轮椅,一步步往下走,很缓慢。
张清清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出神。
因为要转动轮椅,他不方便打伞,所幸雨不大,而他的住处离电台也不远。
下了残疾人坡道,他收了拐杖,坐到轮椅里,缓缓往门口去。
路灯落在湿漉漉的地面,一人一车的影子好像完全没了棱角,水雾蒙蒙。
楼前的停车位里,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已经停了一个多小时。
车里的人见许嘉言快到门口的保卫室,立即下了车。
出了大门,右拐有一段上坡的路。
若是以前,他会收起轮椅拄着拐杖,可近日,他下肢残端有些发炎,走起路来会特别疼。
许嘉言转动轮椅上坡,因为吃力,手背的青筋隐隐凸起,没几下,他便出了一身薄汗,呼吸微微急促。
下了雨,路面滑,上了坡没多远,轮椅就往后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