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边踉跄地爬起身要给风红缨磕头,说话哆嗦。

“您别赶我们走,求求您了——”

风红缨忙去拉男人,顾君生眼疾手快赶在前边,一把将磕头磕到体力不支的男人搀扶到一旁。

男人说了一大段话,身子此刻虚得不成样,屁股一沾地就开始抱着凉亭的柱子呕吐。

男人一呕就像打开了水龙头,周边的病人都开始呕吐连连,漫天的馊臭酸水味刺鼻无比。

离男人最近的顾君生眼睛定到地上的呕吐物,当即一个犯怄恶心。

吐掉酸水,顾君生皱着眉来到风红缨身边,闭着眼将逃难者的呕吐物描述给风红缨听。

风红缨正在给脚边一个肚子疼到满地打滚的小孩扎针,听到顾君生的描述,风红蹙眉收起针招呼学徒过来将冻得四肢冰冷的小孩先抱进屋。

瑟缩在凉亭里的其他病人见状忙慌张地扒拉住风红缨的脚,祈求风红缨也让他们进去避避寒。

这些人一路逃难过来瘦得和火柴棍一样,风红缨也不敢使太大的力度,唯恐将这些人的胳膊给扯断。

最后还是顾君生使了个招,悄悄让学徒蒸了一锅白面馒头,冒着白气的蒸屉一搬出来,逃难出来的人立马松手争着抢着去捞滚烫的馒头吃,可惜肠胃不好,吃一口吐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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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红缨被挤出了凉亭,远处的那些人一个个不怕烫,拼命的将白面馒头使劲往生有冻疮的嘴里塞,塞一口干呕一口,看得风红缨莫名辛酸。

但现在很显然不是心生怜悯的时刻,擦擦眼角的泪珠,风红缨举步往医馆里走。

顾君生紧随其后,压低声音道:“大小姐,要不要熬催吐药?”

在顾君生看来,这些难民赶来奢云城的路上吃了太多高山上的蛇鼠虫蚁,加之喝生水,一时肠道出现细菌感染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