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渡一直在医务室待到晚上放学,一连逃了下午的三堂课,不知道老刘会不会找她找得发疯,一通电话告到陈万禾和白阮那里去。
又或者,张子染会帮她处理好,编造她各种受伤晕倒的谎言,逃过被训斥的一劫。
但是在这一天,陈星渡没有学习的心思,她曾经山盟海誓,信誓旦旦许下要好好学习、奋发图强的誓言,仅此这一天,她什么也看不进去,听不进去。她只想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寻找静静,和静静作伴。
她一直维持着男生离开时侧躺的姿势很久,大约有两三个小时,脑袋枕在自己的小臂上,目光放空地望着医务室那扇小窗子外的风景。
看着天外云卷云舒,日落夕阳,看着风卷起落叶,飞舞成墙。
她好像被风化了,灵魂远走他方,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躯壳留在这里,偶尔眨一下眼,算作她还有独立思想的证据。
校医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钥匙准备下班,看一眼墙上的时钟,快指向六点整。又看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你还在这里啊?还是很疼吗?要不要我联系你的家长?”
陈万禾和白阮只能给钱带她去医院,治好她身体上的伤,却治不好她的心。
陈星渡觉得自己真的被那一球砸得不轻,整个人支离破碎、濒临散架,而胸腔中那颗运动缓慢的肉心,则是伤情最重之处。
她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手臂和腰身传来的酸痛在警告她荒废一个下午的不可理喻的行为。她从未想过,自己会为了一个人,这么的魂不守舍。
“我回去了。”陈星渡低声说。颓废和沮丧,并不是她一贯的作风。
从医务室出来,陈星渡拖着自己一瘸一拐的右腿,前几天刚缝好的针,因为她的任性妄为,伤口崩裂开而还在淌血,浸红了纱布。鼻梁上的伤未经处理,伤口自然而然地结痂止血,留下紫黑色难看的血块。风一吹过,有些刺痛生痒。
身上旧伤未好,又添新伤。陈星渡觉得,自己真是这世界上最倒霉的傻瓜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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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学。因为是周末,不用留校晚修,傅司予收拾好书包,正准备出去。他和徐薇约好,今天晚上放学在校门口见。
经过讲台时,张子染在上面叫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