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得的,这份静谧夜光的环境很适合谈心,桉树也不浪费机会,很干脆地说:“这世界上有绝对的恨吗?”
“当然有。”苏婥可以想都不想就说,她恨程控。
她恨他动每一个与她有关的人,她但凡描摹恨意,日日夜夜都深入骨髓,能让灵魂都颤栗的恨。
但现在,她悉知自己说不了。
桉树没表态,只是极为少有地,在苏婥面前表露了自己的情绪:“那你能感受到我有多恨徐照吗?”
这个问题,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苏婥倒是笑了,慢慢睁开眼,不带虚假地转头看她,“想听实话吗?”
桉树静了几秒,点头。
苏婥和她实话实说:“你的恨都是嘴上的描述,你给人感觉你好像很恨徐照,但你每一次意见,每一件做的事,都在描述,你的不恨反爱。”
最后一个“爱”字像是隐形的重锤,生狠地敲在桉树脆弱的脊骨上。她压根都没想,就极大反应地说:“我怎么可能爱他?”
像是早就料到会有这番回答,苏婥依旧是不变淡笑。
她没在这个死坑里和桉树周旋,只是换了种勉强能感同身受的方式,给她一次好心的提醒:“舞会前试礼裙那晚,还记得问过我什么问题?”
时间不久,桉树当然还记得,“我一直没看懂,苏世丽能力比不上程珈书,面容比不上魏郦,面对程控又不是能与之匹敌的身份,程控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动她?还任由她在程家张牙舞爪犯蠢?”
苏婥淡声回她:“留下苏世丽,那是程控最后那点良心未泯。”
“什么意思?”桉树没跟得上思路。
“你也说,你不符合程控选人的条件,为什么他两年前会在夜总会这么多人里选择带走你。”苏婥的语气很轻,像是只不过是在陈述一件小事。
桉树第一次见她这么柔和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