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高脚花架旁的一张翘头案几上,上面一架古琴施施然落在那里,宁琮忍不住走过去拨弄起了琴弦,一阵低沉悠扬的声音传遍整间屋子,时奕臣可这会陶冶情操,给自己弄那么多小玩意,又是下棋又是弹琴的,有钱人的日子真惬意啊。

西厂地字号监狱内。

“噼啪——啪——呜——”一阵鞭子抽打的声音,一下一下不紧不慢的落下,牢内的深处,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这里号称人间悲惨,凡是进了这西厂的监狱,不怕你骨头硬,就怕你没命撑。

靠门的地方两米出一张太师椅上斜倚着一个人,手里端着蓝色蝶戏牡丹茶盏,右手握着杯盖有一下没一下的在茶杯口轻碰,杯盏中泛着腾腾的雾气,遮挡了他绝美阴冷的面容,旁边一身黑色直筒卫衣的侍从拿着折扇屏息凝神给他缓慢摇扇。

听风一鞭子又抽了下去,对方忍着极大的痛苦闷哼一声,又是把头垂下。

“说,谁派你来行刺公公的?”听风眼中淬毒,手上不停,对方眼看着就要招架不住,要不是被五花大绑的扣在十字木架上,手脚都被粗重的铁链给锁着,他恐怕早就受不了这种折磨摊到在地了。

时奕臣喝了口水,用尖细的嗓音道:“别下太狠的手,万一提前打死了,那就亏了。”好不容易抓到一个,不问出点什么来怎么成?

朝中那些文官除了几个没气节的倒戈他外,其他各个都想参他一本,眼看着他在皇上面前信任一天比一天加深,恐怕那些个没用的是坐不住了,想着法子让他早死呢。

可他时奕臣做到今天是那么轻易就被打死的吗?真是笑话。

“聪明人总是知道在合适的时候选择对自己最有力的抉择,你就是自己想当英雄,你也得稍微的考虑一下你的老婆跟孩子啊,甄小松。”

被绑在架子上的男人,长发披散,皮开肉绽,耷拉着头颅本来已经了无生气,可不知听到了时奕臣嘴里说的哪个字,忽然就激动起来,抬起头长发遮住他的眼,就像暗夜里的鬼魅,恨恨的吐出一句:“呸,阉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