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徐梧扔给他一叠虚拟货币,将筛子递给他,“开始吧。”
贺灼一只手接过筛子,苍白的手背上浮起几道青筋,似是犹豫了片刻,他轻轻把筛子往桌上一掷。
一个红点。
有人将代表他的棋子往前放了一格,问他:“买吗?”
贺灼压根就不知道游戏规则,愣了几秒,嘴唇抿得发白,没答话。
徐梧轻“啧”了声,语气有些不耐烦:“问你话呢”
四周的人齐刷刷地望着他,有疑惑的,有不耐烦的,也有蔑视的。
一双双眼睛仿佛刺眼的白光,透过重重黑暗,看透了他内心潜藏的无措,让他躲藏的自卑□□裸地展露着,无处遁形。
他恍若回到刚转学的那一天,上课时,老师用英文问他问题,他愣愣地站在原地,全班人像看笑话一般地看着他,耳边是响起窸窸窣窣地嘲笑声。
“听说村里转过来的”
“乡巴佬”
“你看看他的铅笔,都那么短了还在用”
没有人知道他这一个月是怎么过来的。
父亲死后,他在镇上的中学寄宿,只在逢年过节,学校封闭的时候才回家几天。
一个人的生活孤寂灰暗,他开始害怕过节。
因为每当除夕夜,他只能一个人默默地躲在逼仄狭小的屋子里,听着外面的喧闹的欢笑声和鞭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