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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将近初夏，带着热温日光穿过巨树重重叠叠青叶投在光滑地板上，显出一片斑驳绚丽光影，商云深端正着脊背，打开一本茧年级书册翻开，递给了商迟谢。

商迟谢捏着书册边边接到手里，摆在桌子上。

如果说他对商迟归是恐惧害怕话，对商云深就是畏惧了，压根不敢出声问，商云深给他翻到哪页，他就盯着哪页，直盯着要开出一朵花来，大气也不敢喘。

五分钟后，商云深淡淡问他：“看完了吗？”

商迟谢垂着脑袋：“看、看完了。”

手中书被抽走合上，商云深问他：“说了什么。”

商迟谢回答不出来。

他明明看了好几遍，但是商云深一问他，他试着去回想，脑袋却是空白一片。

“你一直在走神，你在想很多东西。”商云深把书重新塞回在他手里：“看书除了书里文字，想任何东西都是多余。”

“你先把你胡思乱想习惯改掉吧。”

就这样能学好，那才怪了，也难怪商迟归教不了。

拿着书商迟谢又再看了一遍，他试图努力去记住里面内容，但商云深就在他身边，一头狮子在自己身边，任是谁都难以专心投入书籍中去，而商云深也意识到了商迟谢畏惧他程度，拿了一本书起身走到房间角落处。

“你看你，我不打扰你，半小时后我来问你便是。”

少了身边人压迫，商迟谢总算能专心一点，但这专心并没有好到哪里去，他看书看着看着，意识就会不受控制想其它事情，等他回过神来时候，又将之前忘了干净。

等半小时商云深来问他，他磕磕绊绊也只能说出几个字。

商云深：“……”

实在很不想花费精力在这个二弟身上。

“我……”商迟谢完全不敢看商云深一眼，他脑袋低得低低，几乎要埋进衣领里去：“我太蠢了，对……不起。”

胆子也小得过分。

“你……”他欲说就这样吧，门外一直趴着窥视商迟归幽幽开了口：“你教不好他我就给母亲告状。”

“你应该没被母亲罚过跪吧，大哥。”

商云深指骨上筋微微跳了一下。那天他回来时候，见过商迟归跪在地上样子，也知道是因为谁才跪着。

他看向商迟谢：“抬起头来。”

因他话里带了命令意味，商迟谢不得不把低到衣领脑袋慢慢抬了起来。

他这段时间被商夫人养得很好，刚来枯瘦干瘪几乎没有了，脸颊上多了一点肉，显出那微微还没褪去婴儿肥，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漆黑瞳仁就像镶嵌在雪里宝石琉璃，因是菱杏眼缘故，让他看人都格外清透无害，惹人怜爱。

这是一张会骗人脸。

只要它主人利用得好，少有人能对他提起防备，只将他当做一只兔子。

“你之前，有人教过你学什么东西吗？”商云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