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分说地一把抓住了陈木凉的手臂,眼中是她怎么也看不懂的各种复杂情绪。
陈木凉下意识地要抽离,却一下子被李倾握得更为深紧。
他的手因常年握兵器行军打仗的缘故显得有些许粗糙,却十分有力道又小心翼翼地放缓了力道,似乎怕她逃开了,又怕把她弄疼了。
“别动。伤口不及时上药会留下疤痕,到时候就不好看了。”
他低着头以波澜不惊的语气说着这句话,轻撬开了木塞缓缓将褐锗色的粉末均匀地撒于她的伤口处。
许是这药物有些烈性,刚一触碰肌肤,陈木凉便觉得伤口处像被火烧一般疼痛难受。
一向能忍的她也难得没忍住,不由得低哼了一声。
李倾听得她这声低哼后不由得将手中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将药瓶随意搁置在了一旁。
本是随手的一个动作,但是,接下来他的动作却让陈木凉瞬间被击中了心房,令她再也无法动弹。
他似乎是下意识一般低头靠近了她的伤口处,然后以唇轻轻吹拂着她的伤口,认真至极,且动作细微耐心到了极点。
那一刻,犹如清风付过了岸边长垂的青柳,青柳又颤颤拂过了本来平静的江波碧水,随风一动便是撩拨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陈木凉觉得,此时就连周遭的空气都开始变得暧昧和潮湿。
他的指尖极度轻柔地触及在了她娇柔的腕间,是那种刚好不轻不重的力度,却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他的体温从那一点触及到了她的肌肤,开始迅速扩散蔓延开来,于她的血液里燃烧沸腾,令她莫名感到一阵极为微妙的燥热。
“好些了吗?还疼吗?”
他轻轻抬眸,浑然不知自己方才做了什么一般。
陈木凉正在凝神望着他的侧脸,却于他抬眸一瞬恰好不经意地撞上。
霎时间,她的脸一烧,急速低头,整个人已经慌乱到不能自已。
而李倾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似触电一般下意识地松开了紧握着她的手,亦不知所措地将微红的面颊撇向了别处。
空气似被一根干燥的火柴剧烈划开,一点即燃,迅速一圈一圈燃烧散开,一切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升温。
“那个,你若是伤好了便早些睡吧。今儿我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可能会很晚。夜里别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