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肆就在这个时候踩着点过来了,他拿了两块热乎着的馒头递给巡夜室里的两人,顺带道:“都辛苦了,昨天有什么新发现吗?”

骆以熙接过去,轻咬了馒头一口,机械地完成咀嚼和吞咽动作以后,说道:“昨夜有人打算混入地下车库,但被丧尸袭击,行动未遂。”

他讲述完这一番话像是新闻播报员一般,带着些轻描淡写的气质,相比于轻描淡写,方肆的脸上出现一抹提防之色:“彭文才?”

索霓听罢倒是显得泰然,问:“那人现在在哪?”

骆以熙拨转望远镜的方向,眯着眼观察了一阵子:“在全家便利店东门五十米开外的位置。”

时值破晓时分,黎明将近,丧尸的活跃度大大降低,方肆遽地捎上武器,骆以熙负责带路。索霓原想跟上去,但整个人却被男人摁在原地:“待在这儿。”

骆以熙的嗓音带着夙夜未曾休息的沙哑和低沉,索霓愣怔片刻,卓悦正在厨房里忙活儿,秦之韫和方放也相继醒来了,一屋子的人全醒了。

方放刷完牙,看到自家老哥提着枪准备出去,机警地问道:“哥,是出什么情况儿了吗?”

方肆将枪咔咔上膛,戴上了麂皮手套和护身装备,看了妹妹一眼,原本紧蹙眉头一时舒展开去:“就是发现个人在外边被丧尸袭击了,我跟骆哥去看看。”

“那我也要去。”方放也准备穿上装备,但下一瞬立刻被她老哥严厉制止:“别捣乱了,快去帮老妈打下手。”

方放噘嘴:“哥——”

方肆不吃这一套,麻溜地将自家老妹翻转个身,将她推入厨房里,方放不甘地回首看着老哥,方肆一气把门给阖上了。

近旁的索霓看到方放也是如此待遇,心理一霎地平衡了。

骆以熙和方肆出去了一会儿,没过十分钟就回来了,他们铐着一个中年男人回来,中年男人原本是昏厥的状态,但当他被铐起来时,意识马上恢复清醒,哆哆嗦嗦地颤着音道:“大爷不要咬我!我是彭文才,我知道公司在哪儿,我可以带你去!”

方肆觉得这人有些古怪,他好像是昏迷之前受到了惊吓,身体一直在发颤,主动把老底都掀出来。相较之下,骆以熙从容许多,他有模有样地检视了彭文才一番,对方肆道:“他身上有丧尸的咬伤,随时有可能会变异,如果他真的是彭文才,我们必须赶在他变异前让他带我们到黑桃智造公司。”

原本只是方肆和骆以熙带着彭文才和裴钱二人驾车去公司,但索霓和方放都不放心,两位姑娘死活都要提出同行。索霓和方放都有个不知该值不值得褒扬的特性,就是脾气都倔得跟头牛似的,决定一件事,十头象都拉不回来。

骆以熙和方肆都拗不过了,只好同意带上他们同行。

问题又来了,其实地下车库并不安全,他们的老巢已经被扶桑ai系统获悉了,让卓悦和秦之韫继续留在原地并不是可靠之策。

于是乎,去公司变成了八人行,两辆车,一辆是大众腾辉,方肆开车,秦之韫、卓悦和裴钱随车。另一辆是面包车,骆以熙开车,索霓、方放和彭文才随车。

因为是彭文才识路,所以是骆以熙开车在前面领路,方肆开车居后。

彭文才被禁锢在副驾驶座之上,双手双脚皆呈反绑状态,悉身上下唯有一张嘴可以动。

不知为何,彭文才已经忘记昨天是谁攻击他了,似是被刻意地丢失了记忆,他对那个能够操控丧尸又能分辨出他的异能的男人耿耿于怀,但男人面容已经在他脑海之中模糊了。

彭文才咬紧牙关,透过后视镜扫视被其他人控制住的裴钱一眼,眼中隐隐划过了一声狠厉和阴骘之色,既然他栽掉了,那么就来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吧。

车至中途,彭文才忽然开口道:“你们能不能松开我,我想打个电话。”

骆以熙没看他,视线平淡地落在前方,音色偏冷:“通讯系统已经瘫痪一个月了,你还能通电话?”

谎言被不留情面地揭穿,彭文才没有感到丝毫的尴尬和窘迫,反而嬉皮笑脸地道:“我们公司的扶桑可是掌控了全城的电信网络,虽然全国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但是我们城市的同城电话还是可以打通的。”

不知情的人,铁定以为这人在推销某电信公司的电话服务。

“打给谁?”忖度片刻,骆以熙睨了他一眼。

后座的索霓看向了彭文才,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男人的行为举止有点诡谲。方放的心思不在这里,她的心全在方肆开得那一辆车上。

彭文才回答道:“我打算要给看守公司的一个伙伴打个电话,提前通口气儿,让他放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