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裴敬颂想到父亲的墓碑上连姓名都不曾留,看着冠在母亲头上的荣誉和光环便觉得越发讽刺。
类似这样的争吵,裴敬颂已经不知经历了多少次。大事小事,直接间接,只要裴敬颂在胸外,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将两人扯在一起。
更何况她还是他的母亲,回家也不得安宁。
“我妈……为什么邀你来央协?是替他做顶替掉常叔,让整个胸外成她的一言堂?”
“是我主动来央协的。”池彻如实说。
裴敬颂不解地要发问,这时房门被敲了下,从外面推开。
裴青妩朝屋里看向池彻,目不斜视,急切道:“患者动脉瘤突然破裂大出血,池医生,马上准备开胸手术,裴医生做助手配合你。”
人命当前,意外仿佛一声警哨,让方才懒散消磨日子人正襟危站,杂念抛在脑后,瞬间紧张起来。
不同于池彻的果决,裴敬颂听到自己名字时,怔了下。他是急诊科的医生,联合参加胸外的手术并不合规。
“有问题?”裴青妩慢慢看向裴敬颂,疑问。
“没有。”
话虽这么说,直到做手术前准备工作时,裴敬颂还是沉默的。
“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池彻突然说。
裴敬颂:“什么?”
池彻:“找个时间好好和裴姨聊聊吧。”
池彻结束美国的学业后在州城住了三年,对父亲的态度终于从仇恨逐渐释怀。
也终于知道,父亲在母亲去世后的所有改变,对自己的自暴自弃也好,对小池彻的折磨厌恶也好,起因皆是太爱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