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
盛老:真说起来,当初叔缺银,便把我们二房那一份也支了去,我这儿可还存着叔您的借条呢,如今咱们都老了,也该说说何时还了吧。
老爷:今儿日头不错大家早些回家注意休息天黑了别忘收衣服那啥我们先走了哈。
兰和明兰笑的东倒西歪,伏在案几上直乐的发抖。
说起来,老爷着实是个妙人,他虽然一直不成器,但却很懂得见好就收,见风使舵,以至于一直都没和大房二房彻底翻脸,时不时的弄些银,打些秋风就知足了。
盛维很聪明,做生意要的就是和气生财,是以他从不和长辈闹口角,老爷还能活多久,待他死了,盛维既是长房长又是族长,族里基本可以说了算的,那时房若还不能自己争气起来,整日闹的鸡飞狗跳,那长房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车行了一个多时辰,眼看就要进镇了,长松叫停了车马,在村口略作歇息,车夫饮马检修轱辘轮辙,丫鬟婆服侍奶奶姑娘们盥洗小解,明兰和兰完事后,被快快赶回了马车;一上车,兰就异常兴奋的扒着车窗口,掀开一线帘来看,明兰奇道:“看什么呢?”
“适才下去时,我瞧见了老熟人……啊,来了,来了,快来看!”兰往后连连招手,明兰疑惑着也趴过去看,顺着兰的指向,看见村口那边,一棵大槐树下站着几个人,明兰轻轻‘啊’了一声。
——的确是老熟人。
一身狼狈的孙志高蹲在地上,抱着脑袋瑟瑟发抖,身上的长衫已然处处脏渍,旁边站了一个身材高壮的妇人,手握着一根大棒,孙母在一旁指着叫骂:“哪来的婆娘?这么霸道,男人去外头喝壶小酒,你竟敢打男人?!瞧把我儿打的!”
那妇人高声道:“打的就是他!”神色如常。
孙母大怒,扑上去就要捶打那妇人,那妇人一个闪身躲开了,孙母重重摔在地上,跌了个四脚朝天,那妇人哈哈大笑,孙母性躺在地上,大骂道:“你个作死的寡妇,自打入了我家的门,天两头气婆婆,捶男人,天下哪有你这样做媳妇的!见婆婆跌倒,也就看着?”
寡妇摔了棒,毫不在意的笑道:“婆婆,我以前是个寡妇,可如今已嫁了你儿,您老还整日寡妇长寡妇短的,莫不是咒你儿?”
旁边围观的村民都笑起来,指指点点。
寡妇脸盘阔大,门牙耸出,生的颇为彪悍,她当着一众村民,大声道:“我虽是寡妇再嫁,但当日嫁过来时,也是带足了嫁资的,现下住的屋,耕种的田地,哪样不是我出的?婆婆你白吃闲饭不要紧,好歹管一管儿,他一个秀才,要么好好读书考功名去,要么开个私塾挣些束脩,整日的东跑西窜,一忽儿与人饮酒作乐,一忽儿领上一群狐朋狗友来胡吃一顿,凡事不理,我若不管着他些!回头又要卖屋卖地,婆婆莫非打主意待把我的嫁妆败光了后,再去寻一门亲事来?”
周围村民都知道孙家的事,听了无不大笑,有些好事的还说两句风凉话,孙母见无人帮她,便躺在地上大哭大叫:“大伙儿听听呀,这哪是媳妇说的话,自来媳妇都要服侍着婆婆,讨婆婆欢心的,哪有这般忤逆的?!还叫我干活,做着做那的,累得半死,我不活了,不活了……”
有几个村里的老头大叔看不下去,忍不住插句嘴,说笑话道:“这么凶的媳妇,休了不就是了,怎可这般待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