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几秒之间,电话突然不再震动了。沈木星抿了抿嘴唇,把手机放进抽屉里。思索再三,又拿了出来,回了条短信:“我在加班,好忙,晚点联系。”
连续加了一周的班,职位变动后的烂摊子已经处理得七七八八了,沈木星在周末睡到大中午,才感觉脸上的胶原蛋白找回了一层。洗漱完毕,坐地铁过了罗湖口岸,直奔香港。
在尖沙咀逛免税店,只逛不买,逛饿了就照例那家卤味很嫩的担仔面店外排起长队,墙上画满了涂鸦,板凳上黑压压坐满了人,棚里吊着的十几台风扇没命地转,吹得满屋子都是卤水热香,老板娘扯脖子叫号没人应,粤语吼得急又快,蜡黄的扁平面孔凶巴巴的,架势像港片里的包租婆,俨然成了大陆游客眼中的一道景观。
来香港的消息不幸被钟琳知道了,视频连线骚扰,非要她当代购。可恨的是,这个占港币便宜的女人竟然告诉她,自己刚在老家买了一套江景房。
在老家的小城生活,自有一份好处。
沈木星加班的时候钟琳在公园遛狗,沈木星在分享外卖券的时候,钟琳在吃海鲜大餐,沈木星还花呗的时候,天天在爸妈家蹭饭的钟琳月月有存款。
回到深圳,下了地铁,母亲打电话来,沈木星才想起今天是她自己的生日。
还记得以前,每逢生日,母亲都会给她煮好鸡蛋,说“女儿,生日快乐”,但自从那件事之后,母亲再也没有这么亲昵地叫过她。
母亲大概依然难以接受,一夜之间,自己的乖娃娃变成了一个破碎女人的丑闻。
“生日有没有给自己吃点好的?”母亲问。
“在香港吃的。”
“去购物啦?加薪啦?”
“嗯,升主管了。”
“哦哦,那工资涨了多少呀?”
“涨了2000。”
“2000呀……哦哦。我看深圳的房价又涨了,高的离谱,我跟你爸算了算,首付恐怕都给你凑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