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星回头看他一眼,继续给自己铺床,手掸在被单上,将褶皱铺平。

她小声问:“你怎么还不去睡啊?”

严熙光扬了扬手里的平安扣,玉扣把小剪刀撞得叮当响。

他说:“这破东西你还随身带着?”

沈木星回头一看,立刻惊讶地小跑过来,懊恼道:“什么破东西?拿来!怎么到你这里了?我明明挂在书包上的呀!”

“掉在车里了。”严熙光说:“你喜欢我买块真玉给你。”

沈木星一把夺过平安扣,让红色的流苏柔顺的躺在手心里,说:“我不要,我就喜欢这个。”

严熙光没说话,走进了屋里,站在窗边,朝外看。

沈木星继续铺床去,说:“这床板好硬呀,推都推不动。”

严熙光没有回头,说:“床是实的。”

沈木星下意识地朝床下看了看:“第一次见到实心的床,倒像是木头做的炕了。”

他默了默,抬手摸了摸篮子里的鳗鱼干,语气轻缓:

“我爸进监狱后,我妈带我住在外公家,我在这张床住了十年。晚上窗外总有狗吠,他们说,夜有狗吠是因为有鬼,我胆子小,害怕鬼钻到我床下,总哭,我妈就叫人把床做成了实心的。”

听着他的讲述,沈木星的心里忽然有些刺痛。

妈妈这个字眼,大概已经成了他的一块心病吧?不然何故他从不提起?只喝了酒才会在这样的夜深人静里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