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他起身,隐然有些心急。可正事已说尽,再多便是不该说之言。杜若为我而死,尸骨未寒。如今其转世尚未寻到,我怎可肖想情爱。
最终我未发一言,目送着他一步步走至门边。
他在门前站定垂首,并未回首看我,也不发一语。
我不知他在踌躇什么,不知他是否如我一般不舍分别。我心中蠢蠢欲动,想要出声挽留,还未来及开口,他便已放下踟蹰,推门离去。
心头一阵失落——
罢了。只要心意依旧,便可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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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奚道很快,实际却漫长。
这些年间,世间不见任何他的消息,岚云宗也有了新首席。
我时常想起那一夜,试图在他的言行中寻到蛛丝马迹,可始终不得其踪。后来实在辗转难熬,甚至叫人给云裳蓉递了书信。递出时尴尬了一整日,我虽同她鲜有交流,却颇有几分情敌意思。结果担心有些多余,她回得落落大方,表示她亦不知,花了大量篇幅安慰我说云奚答应之事从来都会做到,叫我不必担心。
整整两纪后,某日夜里,我感知到了有气息入了屋中。
当即结束打坐,睁眼看去,竟见到了我已等候了太久之人——
苍苍夜色中,眼前之人身长玉立,一身如雪仙衣擒着朦胧月光,失真得似一场幻梦。
我眨了下眼,当即下床站起,不敢置信地喃喃,“云奚,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