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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客弦正在同我说京城有趣之处,我一手端着酒盏,含笑听着,另一手悄然伸在桌下,将那做怪之手捉住了。

那手被我捉住还不老实,转而揉我手心。被我丢开后却又摸回来,找到我的手腕,顺着摸去手心,将我手指顶开,挤进我指缝中,同我十指交扣在一处,这才总算消停下来。

我由着他交握了一会,待该添酒时将手抽了出来,双手端着待侯客弦为我添了酒,同他再次碰杯喝下。

桌下那手却仍不离去,在我腿侧轻轻地揉摸,实在恼人。

侯客弦说起平康坊曾有一名花,名唤徐月英,文采斐然,著有诗集,曾赠一诗于人,写道:“惆怅人间万事违,两人同去一人归。生憎平望亭中水,忍照鸳鸯相背飞。”

我捉住那手拉开了些,感怀道:“好诗。”

侯客弦目光凝在我脸上,似是起了兴致,又道:“文若喜欢在下便再多说些。曾还有一女倌,在鄂州刺史韦蟾韦大人的践行宴上,对出了韦大人所出上联。那日韦大人题道——‘悲莫悲兮生别离,登山临水送将归。’在座皆怅望,对之不出。而那女倌,泫然而起,说愿口占两句,对道——‘长安无限新栽柳,不见杨花扑面飞。’合在一起便成了如今平康坊的一首颇富盛名的曲谱唱作《杨柳枝词》。”

我听得有趣,松开了那手,也不再管他,又问侯客弦道:“这女倌可还在平康坊?”

侯客弦摇头,“据说被一大人看中娶回家做了妾室。”

“可惜,”我叹道:“若能结识这般妙人便好了。”

侯客弦闻言便道:“虽她二人已不可寻,但如今平康坊还有一妙人,名唤罗虬,文章词藻富丽华赡。”他同我说了几首罗虬所作之诗,见我起了兴致,又道,“不过文若有所不知,罗虬是郎君而非娘子,不知文若可还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