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情绪一重套着一重,有逃避、害怕、不忍,也许也有不安和内疚,复杂到连我自己也分辨不清。
他的手从我下颌离开,良久没有声响,似乎被我的话伤到了。
我心下隐然抱歉,却不知如何开口,便也陷入了沉默。
他如今纠缠着我,只因执念未消。我先前说让他去投胎,他不接我话,大概是并无选择,如今只能同我交流,也难怪会处处示弱。
曾经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之人,如今变成这样只知痴缠着一人的鬼魂,实在有些可怜。
今日住持的话在我脑中过了好几遍,我出了口气,不再试图抗拒,抬眼看他,豁出去道:“云奚,你我已结成了夫妻没错。”
云奚淡淡“嗯”了声,似乎觉得自己太冷淡,便又弯了弯唇角,问我,“雪儿想说什么,直言便是。”
我点了点头,禁不住又垂下了眼,这回却仅是因为害臊,又停顿了会,才低声嚅嗫道:“你我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这样并不算真正夫妻。”
昨晚他几次要我确认我们是夫妻,我思来想去,他的执念大概是“夫妻”这一关系。
我同他两世兜兜转转,分分合合,终于结为了夫妻,待做过此事,我同他便是实至名归的夫妻了,到时我再将灵位祭出,让他知道即便他去投胎,我仍会将他以夫君身份看待,他这执念便可放下了罢。
我等了一会,云奚并未接话,我只好又道:“你……你可知我意?”
他这回有了回应,静静道:“雪儿想同我行房事?”
他这么一反问,我心情便颇有些复杂——
其实我一点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