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御剑于半空之中,坐在剑身上等云奚回来告知我结果。等待之中,我默然看着手中一物发起了怔——
这失去光泽的符令是半月前云奚给我的。
那晚我已入眠,逐渐被断续的敲门声吵醒。
那敲门声不重,也不快,缓缓地敲两下,停两下,好似执拗着急,却又充满耐心。
我艰难地从睡梦中苏醒,低气压地走过去开门,却看见了已许久未曾见过之人,是泠泠如月的云奚,素衣擒着一层朦胧月光,失真得像一场梦。
他眸光柔情似水地凝在我脸上,好似舍不得移开分毫,片刻后歉意地笑了下,轻声同我说,“吵到雪儿休息了,抱歉。不要生我气,我说几句便走。”
我蹙眉道:“你不是去找那魔道了么,为何半夜来见我?”
“我已追了他一些时日,将他手中的金丹耗尽了,如今他正在珀元阁的属地中躲藏,我担心他走投无路会来找你。”他伸出手,手中乃是一枚符令,“若是他来找你,你便以法力激活此符令,可将我传送于你身边。”
我伸手取过符令,“知道了,还有其他事吗?”
云奚不错眼地、专注地看着我,几乎不曾眨过眼。
片晌后,他轻轻道:“没了,我这便走,你好好休息。”
我将房门合拢了,重新上了床,拉下帷帐前,看见房门的纸窗上被月光投下了一道孤冷的影子,很快帷帐落下,遮住了我的视线,我重新躺倒在床上,那道影子却着了魔似的在脑中挥之不去,最后莫名其妙失眠了一整夜。
云奚真是我的劫难,随便出现一下便能轻而易举毁去我的好日子。
我心情复杂地将手中失去作用的符咒收了起来,望着愈发西斜的红日,继续等起最后的结果——
如果他斩杀了魔道,那接下来,便是我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