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冉小声祈求:“能……不要出去吗?”
她的声音够小,但陶行远通过嘴型辨认清楚了。他手指着自己,下一秒,大胯迈步,手指头戳向陶冉的脑门,“你搞搞清楚,你是我老子还是我是你老子,还没成个什么东西,就管老子?”
陶冉被戳得身子忍不住往右边倒,她撑住一侧的鞋柜,虽颤抖但仍坚定喊出:“你再这样,我告诉奶奶了。”
这般像极了小学生般的恐吓威胁,陶行远根本就不往心上放,他笑得越发猖狂,一步步逼近,陶冉连连后退,“你告啊,看她是你妈,还是我妈!给我滚开!”说着将她推向一旁。
她重重摔在瓷砖地上,伴随而来的是他疾风骤雨般的关门声。陶冉艰难爬起,痛苦一声哀咛,低头发现胳膊肘处破了块皮,鲜红的血一点点渗出。
外头的雨热热烈烈地下着,她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强烈且怪异的想法,一秒后,却又惶惶不安。蹭蹭蹭跑上楼,将脸颊死死埋在被子里,呼吸微沉。整个晚上都在做光怪陆离荒诞的梦,然后突然惊醒,循环往复。
她有想过给闻啸打电话的,输入号码,静静看着一会,又迟迟放下。闻啸才做实习医师不久,她不该为这点小事去打扰他。
就这样眼皮沉重,撑着还仅剩的精气神,缓缓闭上眼,又被惊醒。直到天空露出点鱼肚白,她才略微放心睡过去。
接着就被叫起,接受陶行远已经死亡的事实。那一刻,她仿佛要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干,怎么都止不住泪水,众人都只当她太过伤心,只有她知道是为自己心里那一点邪恶忏悔。
出事地点是海宁市郊的一处僻静山谷,人迹稀少。陶行远车底打滑,直接坠入山崖,当场死亡。尸体还是在次日清晨几个背包客发现的。他的尸体被直接运到火葬场火化,陶家连葬礼都不准备给他办。
她听见几个叔叔伯伯商量:“这件事一定要瞒下来。陶氏正处于上升期,一旦因为这件丑闻爆出,对家拿来大做文章,到时候股市下跌,我们都会完蛋。”
“这怎么是丑闻?”她听见她奶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