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顾彦棠啥也不干,翘着个二郎腿,坐在沙发前搂着温殊陪他看电视上的法制节目,温殊也感觉特别安心。
好像有一种感觉,这个人不会跑的,虽然顾彦棠也从没说过什么有关承诺之类的话。但是温殊竟然就产生了这么一种尘埃落定了的要安定下来的感觉。
这是温殊以前谈恋爱从没有体会过的感觉。
温殊听说苏雪琪对于这一次的相亲对象,差不多有八分的满意。她说如果男方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大概就是他了。
苏雪琪和温殊差不多同龄,难道这个年龄的女人渴望着婚姻,男人也希望安定下来吗?
但是冷静下来,温殊头脑中理性的那一部分又开始给自己泼冷水了,小朋友还不到二十岁呢,根本没可能就这样就定下来了。
再说如果他真的足够喜欢他,有些话温殊也还是希望是他主动说出来的,而不是通过自己暗示或是逼出来的。
就算是真的动了心,但是骨子里的高傲还真是一点没变,温殊不可能在爱情面前放低姿态,那样就不是他了。
自从出去旅游之后,顾彦棠每一次过来都会带点花花草草的,最近温殊的阳台上多了大概二三十盆花,简直是一片春意盎然,连阳台都有点放不下了。有时天气好,想要晒晒被子,都不得不很小心地转身。
顾彦棠又从网上买了那种装在阳台栏杆的花架和造型好看的花盆,星期六家教回来的时候,用了半个小时手脚麻利地装好了。
温殊看着那个在大太阳下面忙碌的身影,他正在认真地摆弄着螺丝刀,他正在把营养土压实,他正在修建枝叶,他正在给植物浇水……
阳光照在他干净的白T恤上,照在他那好看的有着高挺鼻梁的侧脸上,有汗水从他光滑的脸颊滑过……温殊的眼睛好像是穿过了经年岁月,恍惚间看到了那个曾经的自己。
当年的自己也和顾彦棠一样,对于感情有一种傻乎乎的初生牛犊不怕虎般的执着。
温殊看过一本书里曾经写过,这世上有一种人每一次谈恋爱都会当成是人生的最后一段恋爱。
温殊受过伤,可是不后悔,他依然喜欢当年那个勇敢过的自己,就像现在喜欢这个莽撞的一厢情愿地固执地跑进自己心里的少年一样。
蓝雪和白雪,衬托在一起,相得益彰,显得特别地漂亮。两盆小玫瑰,虽然还没开花,那郁郁葱葱的叶子也足以让人赏心悦目了。
还有散发着馥郁香气的茉莉和栀子花,还有各色的玛格丽特和气味特殊的天竺葵,还有像假花一样几乎不会凋谢的蝴蝶兰……
都是些常见且好养活的花,并没有什么名贵品种。但是正合温殊的心意。他可不喜欢娇气的,难伺候的花。花养死了他可是会伤心的。
顾彦棠愿意了解他,知道他喜欢什么,还愿意为这喜欢,去努力。还有什么能比这更浪漫的呢?
温殊每天下班,回到自己的小花园里,浇浇水,看着一朵花怎么从小花苞发育到盛放然后再最终凋谢的过程,就像感受着生老病死的神奇轮回一样,体会着生命的奇妙。
这小孩儿总是能冷不丁地带给他惊喜,继网页设计大赛的一等奖之后,某个星期五的下午,顾彦棠又如约而至,并且向他炫耀着手里崭新的机动车驾驶证。
温殊惊奇道:“你什么时候把这个给考过了?不是办的假证吧?”
顾彦棠对此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自信又臭屁地说道:“迄今为止,好像还没有我过不了的考试好吧?”
温殊是真高兴,那就意味着有时自己累的时候小孩儿可以自己开车了,估计以后应该会是小孩儿开车多吧。
最近温殊接手了一个新型升级版的电信诈骗案。报案人是T城的,可是公安部查来查去,诈骗的团伙都在广东。于是检察院就要指派一个人去广东。
整个区检察院里,最年轻的就是苏雪琪和温殊了,所以有出差的什么苦差事,自然是跑不了。
苏雪琪眨着一双无辜的水灵灵大眼睛看着温殊,祈求道:“温殊,我大姨妈来了,真的没办法了。”
说罢,捂着肚子做出一副痛经的痛苦状。所以温殊还能说什么呢,他总不能说自己大姨夫来了吧。
唯一苦的是顾彦棠,当温殊在临走前一天的床上才将此事告诉他时,顾彦棠嘴上没有说一句不好听的,但是充分用行为控诉出了自己的不满。
……
第二天一早,温殊拖着自己像散了骨头一般的“残体”赶到机场,一上飞机就睡得昏天黑地的。
等到飞机降落到广州白云机场,温殊才被广播给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