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应该知道程若冒名顶替了程茵的身份?”
“我知道,”程致远发出长长叹息,他大概是在甲板上打电话,隐隐约约的海浪和他无奈悲伤的话语一起传来,“她们姐妹虽然很像,但哪位父亲连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出来?她们姐妹俩出事后,柳心艺找到我跟我哭诉,请我不要揭穿这件事。”
“你前妻怎么告诉你这件事的?”
“她说姐妹俩在湖边玩的时候,程茵不小心掉进湖里,程若跳到湖里去救她,但没能救上来,”程致远声音里是显而易见的苦楚,“和现在一样,我是通过卫星电话知道这件事的,我当时在印度洋上,和现在一样。我没看到我女儿的最后一面。”
“你答应了前妻的恳求?”
程致远说:“程若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但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她毕竟也跟着我姓‘程’。”
一通通话录音播放完毕,手机屏幕的光亮熄灭,进入待机阶段。
李泽文道:“程若,恐怕你之前一直认为自己和程茵同父同母,否则你不会如有恃无恐。只可惜你母亲比你想得更有节操一些,程茵并非她和潘昱民的私生子。不论你是生是死,有没改变容貌,都无关重要。你的dna清晰证明了你是程若。刚刚的水杯上除了有你的指纹,还有你的dna——你的生父潘昱民正在前往公安局的路上。一个简单的dna测试,我就知道你是程若。”
难怪他之前让人送一杯水进去——这是审讯室外所有人的共同心声,众人的视线整齐划一地落到了胡雅手上。
因为她沉迷观看审讯无法自拔,手里还拎着装着水杯的塑料袋,王文海对胡雅一个“快去干活的”眼神,她赶紧拿着杯子冲去技术处。
“如果说对潘越下手是机缘巧合下的行动,但我没想到,你会对自己的妹妹下手,”李泽文的声音逐渐变得冰冷,他的语调从头到尾都没什么起伏,现在终于带上了鄙夷和愤怒,“毫无疑问,你是高功能的反社会人格者,你天生冷漠,没有愧疚,没有良知。但是,你居然利用善良的妹妹,即便不会游泳也要跳下湖救你的妹妹,施以处心积虑的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