捋过由他缝合的线,病人的肤色与他手套一样白,趁着阿霁未注意这里,他指腹发力,缝合边缘渗出血珠,染脏了手套,指腹下的病人眼珠颤动,急促地呼吸,他慢而斯理间沉戾的愈发,意在警告:“四叔。”
终于,□□顺从地闭了目,选择老实。
陆淮深才站直,见阿霁站在床尾,病人的信息正挂在床尾的栏杆上,在牌子上标示的清清楚楚。
病人姓陆。
昨天停车库里,这中年男人既对他说会拜访他父亲,那这人是他的长辈。
可惜,大叔躺在那一动不动,没有醒来,她出神地想,停了一下,目光游离着循到床边,那人手套沾着血,垂着眼而无丝毫温度,突然地肚子作疼,一团云不由得蹲的越来越低。
将手套丢入了垃圾箱,他走来,俯身抱她,阿霁的月事不太规律,偏偏她刚刚还乱跑。
近在她耳边,向着她,他呢喃初次带上阴霾,清清楚楚。
——“最后一次机会,你究竟,是不是想抛下我。”
她脸色更白了,一震,急忙按住了他的手,止住了他抱的动作,唇微微地动,他漆黑的眸如是死潭,浸出柔润,浓重的墨色。
这墨色,雨雾洗涤不净。
医院住院部的楼墙一角被藤蔓覆盖,风涛四起,沙沙的像雨,白霁溪慢慢,在他的怀里站直。
有一种奇异的熟悉,恍惚间,她压下口罩,尝试地吻他的睫尖。
她变化猝然,陆淮深同样猝然地怔在原地,少年生气时,不动声色,砸坏了一屋子的家具,她哄的熟稔于心,放下餐食,踮着脚亲他的眼睫。
“淮淮。”
摔坏了她私藏的石头,她不恼,稚声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