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缓缓升至半空。月光下,隔着一层漂浮的白雾,它的本体终于完整呈现在谢留夷眼中。
谢留夷只觉得眼前一黑,鼻腔瞬间盈满了铁锈味,踉跄了一下,差点栽下去。
白莲骇然地看着谢留夷鼻腔缓缓流出两行血,一把扶住她,“谢无心,你行不行啊?不行直说,咱赶紧跑。”
谢留夷脑中逐渐清明,耳中也不再嗡鸣,她扯着袖子想擦鼻血,突然想起来这衣服不吸水,到时候擦得满脸鼻血也不雅观,转头看向白莲。
此前她甩嫁衣裹住白莲的头脸,后来白莲只扯开了包住头的部分,剩下的还在她脖子上搭着,跟围巾似的。谢留夷探手抽过来,三两下擦干净鼻血,顺手擦了擦被黑发弄得粘腻的脸和手。
余光瞥见白莲嫌弃地躲远,“擦完不用还给我,谢谢。”
谢留夷翻了个白眼,本来也没想还。她松开手,素纱红衣随风飘飘荡荡地坠落。她重新将视线对准已经靠岸的那东西。
那东西,就像很多个人打成了死结,无数胳膊、腿和头从不同的地方毫无规律地长出来。根本不知道哪里是头,哪里是脚,也不知道它这会是正着飘,还是倒着飘,亦或者斜着飘。
正是第一次里世界,阎太太房间小佛堂供奉的那尊邪神像。
“你先让开。”谢留夷抬手挥出一道灵力,将白莲送走。
白莲没有反抗,乖乖飘远,还不忘捏着拳头跟谢留夷说:“你加油,撑不住了早点说,我好跑路。”
谢留夷:“……”
她挥挥手,权当是回应。
深吸一口气,双手在身前结印,手印飞速变换,比之前更快,更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