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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盈盈听到他这么说,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慌乱中心口却很温暖。她不停地对自己说:沈盈盈,不能因为感动就让步了!

天色未亮,空气微凉,四周一切都只剩个黑影,池塘中雾气弥漫,伴随着虫鸣,煤油灯光在这其间显得越发柔和。

沈盈盈感到脸上有点烫,半晌后说:“我不管,你说得再好听都没用的,要不我也去送货,咱们三个轮班好了。”

陆斌当即皱了皱眉头:“胡闹!”

沈盈盈轻轻地哼了一声:“你这样玩命地接单,也不是胡闹吗?干嘛只说我,也说一下你自己啊。”

以前从来都没有人在陆斌面前胡搅蛮缠,沈盈盈一直大哥前大哥后,乖巧得很,唯一一次跟他闹脾气,还是去年他为了救王铁时掉到江里的时候,而且当时她也没有直接发脾气,是自己在心里生闷气,还没到他问出口,就已经自己消气了。

这可是她真正第一次跟他闹脾气了。

天边露出一丝鱼肚白,眼看着快到村民出工的时间了,沈盈盈说:“我先把自行车推回去,你去上工吧,早点把自己那块地插完秧,早点回来睡觉休息。”

陆斌拉了拉她的衣袖,声音都软了下来:“阿盈。”

沈盈盈抽了抽手,那片衣衫就从他手里溜了出来。她闷声说:“我走了。”

陆斌叹了口气,只得让她走了。

一个上午,陆斌一边干活,一边想着怎么调整订制单的做法——否则,以阿盈那脾气,一天不改,她说不定就一天不理他了。

而沈盈盈这边,因为桑基鱼塘里的其中一环是产出蚕丝,六月时蚕茧已经可以剥丝了,陆学农按照月初的人手规划,分出一批妇女去剥蚕茧,沈盈盈也在其中。

剥蚕丝说起来并不难,只是有点机械重复。

女人们用清水高温煮蚕茧,等水凉了之后,就各自用盆子舀了一大堆蚕茧,搬个凳子做到盆后,在盆子前架个木板,木板上有一个竖起的半圆环。女人们手动取出白花花蚕丝里的蚕蛹,然后套到蚕丝套到半圆环中。

沈盈盈弄了一上午,手指都被泡白了,到最后看着自己盆上架着那张蚕丝膜,脑里一片空白,什么想法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