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赵勇,谈不上爱或者恨。
他是那个小时候因为她一句话会跑半个城市给自己买零食的父亲,也是因为身欠赌债无力归还而酒后暴打自己和母亲的醉鬼。赵千山对他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只隐隐约约的记得那个高大又可怕的身影。
“我没给你带酒。”她蹲在碑前,脸上没什么表情,更没有眼泪,“只有楼下小卖铺随手买的一瓶茶,爱喝喝,不喝也行。”
她把那茶的瓶盖拧开,徐徐倾倒在地上。
汩汩的茶水映在她双眸中,闪过浅浅的水光。
“我走了。” 茶倒完她也起了身。
她将想离开的身形顿了顿,“……下辈子别赌了。”
她走过长长的山路到达附近的班车站,坐上这辆摇摇晃晃的小破班车。窗外郁郁葱葱的树木向后退,她关于赵勇的一切记忆也会尘封在这座山脚下某个不知名的坟墓前。
……
第二天的下午,赵千山率先来到了地铁站等对方。
林鹤楠过来的时候见到她的身影,笑得眉目舒展,眼睛像桃花瓣一样。
“等很久吗?”
赵千山摇头,“没有,走吧。”
她带着林鹤楠坐了五站地铁三站公交,穿过长长的巷子,来到一处看着相当普通的面馆。
“就那家店,你进去找赵老板就行。”她站在拐弯处,指着斜对面的面馆对林鹤楠说。
对方神色有些复杂,“你不去吗?”
“不了。”她还是没有完全摆脱阴影,“我在这儿等你。”
直到看着林鹤楠的身影没入那家面馆,赵千山才收回视线。她抱起手臂,开始数地上的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