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谢教授去医院,出门前他还贫嘴,“可能是找回了初恋的感觉。”临了关门还做了个鬼脸,吐舌头。
“没个正经。”太后嗔他,“如果真的检查出个冬瓜豆腐,你就等着忌口吧。”
说完一把关上门,但力道是小的——谁知道那老头子会不会碰瓷,恶人先告状地耍赖说不去了。这锅呀,她可不背。
到了楼下,太后娘娘才又记起什么,对着已经关了小区铁门的父女俩的背影喊:“屏屏我中午过去换你,顺便送饭。”
咦?
似乎有什么不对,这句话是不是说反啦?
不是应该说送饭再顺便去换她的班吗……
医院的病房里,墙壁四周雪白,只有地板是蓝色。通体的纯色看得人内心平静。
君屏跟着谢教授出来是在中午饭后,谢教授量过了血压,当女儿的看到他眼皮有些重了,便逼着他睡下。
房间的通风很好,老头闭着眼,君屏拿着木质的高脚凳,微微蹲下身子放住一个点。
没有打开壁挂电视,四下也都无人,君屏抬眼仔细瞧谢教授,目光落到脖子处时,骤然发现他竟开始有些变老的趋向。
那个一直嬉皮笑脸,从她记事开始就把她捧在手心里的大小孩,到现在才被他的小女儿正正经经地瞧上一番。全身上下的。
他的脖子上的皮肤在熟睡时,不凑近看,恍有一种梯田的错觉。层层叠叠,都在告诉君屏一个事实——
这个男人,真的老了。
她没进过几次医院,这么大以来,身体好得很。她们家的人素来安康,小病小痛的也都没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