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毕竟还是除夕,虽说金琏表情看不出来什么,但他心里肯定不好受。

沉默半天,乔思白突然道:“一起守岁呗?我让御膳房准备了饺子。”

金琏微微一愣,应了声:“好。”

……

这应当是乔思白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过的第一个除夕,身边一个亲眷也没有,唯一能算得上的,也就只有和她这具身体有血缘关系的金琏了。

偏生那金琏平日里也是个不怎么爱说话的,今天心情一不好,脸色就更难看了,乔思白一看他板着脸就有些害怕,瞬间想到初见金琏时被炸飞的情形,连饺子都吃不下了。

于是放下筷子,想了半天,试探问了句:“不过你为什么不同意帮你爹啊?我还以为你是那种孝字当头的人,差点以为你就要领兵打进福宁宫了。”

因为金琏的坦荡,乔思白觉得他是个可信之人,遂将心比心,她对同金琏推心置腹地说出自己心里话,没有一点隐瞒。

反而引得金琏忍不住好笑,“你不完全信任我,还把宫城的防卫交给我管控?”

乔思白噎住。

金琏也并没有很想计较这件事情,一边拿着筷子慢条斯理地戳开饺子皮,一边平淡道:“我在边关长大,吃过许多苦头,也见过非灾荒年却穷得只能啃树皮的可怜人,还有人为了吃一口饱饭而狠心变卖自己的妻女。”

“我问过他们原因,他们说,”金琏顿了顿,“因为官府问他们要钱给和尚修寺院,还要征粮供养这帮并无实际用处的人。”

这事儿乔思白也知道。

东泷佛教兴盛,在萧治执政前后达到顶峰,除了京城的皇家寺院,各地小城也修建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寺院供养僧人,保证他们的吃住。

这就造成了地方的户房资金周转不开,灾荒年的时候没有钱粮赈济百姓,而有些饥民为了混口饭吃,纷纷剃度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