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觉,”乔思白咬牙切齿,“回头我把你卖了,挣钱充国库!”

就这么过了片刻,天边竟渐渐露出了鱼肚白。

“陛下,天快亮了。”

延觉视线落到天边,浓烈的黑烟似乎试图遮挡黎明,他垂下眼眸,轻声说:“天亮后,不论是晴空万里还是狂风巨浪,贫僧都会一直陪着陛下。”

……

一夜连着两地走水,第二日天刚亮,宫门就要被踏平般。

争吵声不断。

太监们扯着公鸭嗓嚷嚷,也抵不过朝臣们中气十足的叫喊声。

“钟大人没了!眼看快到年底,正是户部最忙的时候,须得立刻找人顶上去!”

“还说呢!我刚一路走来人心惶惶,都说这寺院是庇佑东泷的,这一烧怕是老天要降罪啦!”

“可不是?听说南方已经闹了几年灾荒了……上回那波来京城的难民还等着朝廷给个交代哩!突然出这么个事,怕是这个年头都不好过咯!”

“……”

金銮殿前争吵不休的时候,福宁宫前也站满了人,其中就包括礼部尚书李贵。

不光因为他的妻女在乔思白手中,更因为寺院走水民心不安,百姓们一大早便跪在宫城外,祈求祭天祈佛,恳求上天不要降罪。

但福宁宫一早大门紧闭,殿内的人都说,昨儿寺院禅房被烧,陛下痛失心中所爱,如今人在殿内神智不清了!看谁都觉得是和尚!

得了这个消息,李贵痛心疾首。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要为这么个昏庸的君王鞍前马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