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娜仁托娅听李云说的。
赛罕被揭破了也不尴尬,只是挠了挠头问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毁灭大乾,这个国家在新帝上位后,似乎风评听不错的。”
娜仁托娅听到赛罕的话,不自觉握紧了红色的栏杆,眼神逐渐燃起愤怒和恨意,但是很快被掩藏,就像被雪掩盖着,但逐渐泛滥的滔天大火。
“你知道现在人们都说他是天下第一的吗……”娜仁托娅说道,“没错,他现在确实是很强,但是在一开始,至少是我被他找到的时候,他并不是这么强。”
娜仁托娅用白皙的手摸了摸肩膀,道:“手臂,他的手臂在战场上被砍断了好几次,拿着手臂回到营地,是我帮他缝上去的。”
“他流了很多血,在真气的恢复下强行接上经络,这很疼,每到这个时候营地都是一片嚎叫,但是他没有,他接好手臂,只是会在帐篷角落里坐一会,帐篷外面的人都在说他兵法如神,但没有看到他那时候眼神恍惚而痛苦。”
“我流落神州的时候经常在想,为什么我要遭遇这种痛苦,而当我看到他的时候,我情不自禁在想——这个人为什么能够忍受这样的痛苦。”
“他看起来甚至比我小一岁,但是数万叛军,外敌内忧,所有的事情都要由他来抉择,而那些胆小鬼们则是将他奉若神明,却丝毫不愿意多加思考,一群蛀虫。”
赛罕听了一会,说道:“听起来你对叛军影响很不好,他们不是为了推翻大乾的统治吗?”
“确实有人怀着和李云一样的大宏愿,但是其中也有不少投机者,想要谋从龙之功的,单纯想要有个活计的,数不胜数。”娜仁托娅冷笑,但是很快脸色又变得阴沉起来。
“但是他们并不是问题的关键,最关键的是当时的皇帝,大乾。”娜仁托娅轻声说道,“哪怕他觉得我做的是错的,我也觉得他应该配得上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位置,只要大乾一乱,他坐上那个位置,便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是这还是不能解释你为他这么做的理由。”赛罕说道,“只要神州出事,北荒就会减缓被大乾逼迫的程度,对我来说这是好事,但是对于你来说,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因为爱情?”
娜仁托娅嗤笑了一下:“见到短袖便想起白胳膊,见到一男一女就想到苟且,世人都是如此。”
赛罕被骂了也不介意,只是等着回答。
“我对他大概是没有什么男女之情的。”娜仁托娅说道,“只是看着他,我就想起了过去的痛苦,不只是对于我的,也是关于他的,而痛苦的根源就来源于大乾。”
“你无法想象,当时的痛苦,多么刻骨铭心,他甚至连哭泣都做不到,这个世界到处是依靠他的人,而这种痛苦只有大乾消失,才能够完全解脱。”
赛罕心道你还不如说因为爱情呢,说这么多我咋听得懂,但是他依旧听懂了娜仁托娅声音中传达出的来自过去的痛苦。
有人在楼下传话,赛罕听清楚了,看向娜仁托娅。
娜仁托娅也听到了,转身走向楼下:“走吧,既然他不想和我们配合,我自己来做也是一样的,明天就对皇帝下手,这样的事情,他是不会生气的,或许还会掺一手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