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颂一怔,当时郁叙父母说郁叙睡着了,她便没有在意。
却没想到隔着一面墙,这孩子居然听到了。
“其实我知道,我身上这颗心不属于我。”郁叙伸出手,抚上左胸脯的位置,却只能感受到很微弱的心跳声。
一筹莫展之际,她张开口想解释什么:“郁叙——”
“阿姨,你会讨厌我吗?”郁叙抬起头,紧张又后怕地问她,“你和我爸妈吵架就是因为我吧?我可以活下来是因为另一个人就要死掉,你很讨厌我吗?”
岑颂摇摇头:“我不讨厌你。”
“骗人。”郁叙打断她,“你是医生,你对每一个病人都这样,你怎么可能不讨厌我?”
“······”
“连我自己都很讨厌自己。”他死死咬着唇,固执地求证,“我总是在想,我是不是应该死掉?这样对所有人都好。”
“郁叙!”岑颂实在听不下去这熊孩子的脑回路,狠狠敲了一把他的脑袋,义正言辞道,“既然你知道我是医生,那我肯定希望每一个患者都能康复,然后积极阳光地生活。”
郁叙茫然地盯着她。
“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或许你的父母某些方面做得不对,但是我理解他们的出发点,也很乐意看到你健健康康地站在我的面前。“岑颂拍拍他的肩,宽慰道,“你不用怀疑自己的存在,你本来就应该是个健康的孩子。”
孩子有什么错呢?生来残缺,带给家庭不幸?
就连活下去也是奢望?
岑颂从不这样认为,身为医者,她和他的父母一样,希望他健康地活下来。
“啪嗒”一下,郁叙的眼泪掉了下来,他张张嘴,生涩道:“可我本应该死掉的,那个给我心脏的人不应该死掉······”
岑颂不置可否:“这件事我们说不出对错,但你没有错。不管怎么样,你活了下来,这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