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证物证俱在,又见往日里位阶低于自己的官员便如看猴戏一般盯着自己,陆铭几欲崩溃,很快便认了罪。
三司将会审结果奏上:罪臣陆铭,应籍没家财、流三千里。
建平帝允了。
这罪刑一定,朝堂上许多人都有隐隐快意,毕竟都多少被陆铭欺压过,见他下场这般,如何能不过瘾?
到了陆铭这个年纪,三千里的墙倒众人推,怕是出了阊都便要丧命。
梁正晖握紧了拳头,这么多证人悄无声息带入宫,肯定是梁彦昭出了手。
可转念一想,梁彦昭本人也是秋后的蚂蚱,没的几天可以蹦跶,宁歆歆“大病”了这么些日子,也差不多该“归西”了。
再瞧梁彦昭这般单薄孱弱的样子,已失爱侣,又失神医,“殉情”不过是早晚的事。
念及此,梁正晖脸色稍霁。
陆铭被人拖下堂后,建平帝捏了捏眉心——
今日这出定是出自太子手笔,旁的不说,便说那封条理分明的检举信,能够比风纪司还快地查出这事的人,整个南潞只有二个,一个是自己,一个便是太子。
陆铭虽有个想要保他命的郡王女婿,却也有个更想要他命的太子。
他摇了摇头,发觉自己上了年纪后越发妇人之仁了,似昭儿这般杀伐果断反是好事,“司军之职如今空缺,众卿可有推荐之人?”
方才案子重申,老泰山被流三千里的定刑把梁正晖杀了个措手不及。
如今这个话题,多少让他回了点精气神——他的澄儿果然是女军师,早就指点他安排人举荐自己人做司军,如今推举的荐文都已背熟了。